海紇德

【授权翻译】【hoshihina】我们之间最短的距离

题目:the shortest distance between us

作者:bimarian

地址:works/27190631

Summary

“翔阳,这是我的妈妈。妈妈,这是我的翔阳。”

就在那一刻,也只有在那一刻,星海光来终于缓慢地——而后突然间,了悟了一切。




“跟你的妈妈见面让我感觉有点紧张,光来学长。”

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自翔阳的嘴中发出时,光来退缩了。这真的不应该让他感到困扰。这真的应该只是很简单一件事,一件对于认识多年的两个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即使在上述的多年里,两个人只是在地球的两端各自磨练自己的技艺。而星海光来正走在一辆新干线的过道上,寻找着为他俩预留的座位。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翔阳!我确定她会喜欢——不,划掉,我确定她会爱你的!”

尽管还不习惯于叫翔阳的名字,但是自从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用名字称呼那个橘色攻手时,他就没办法抗拒这个了。

“噢,我们的座位在这里!”

他们到达他们的座位时,翔阳喊出声来,他立刻把自己的包放在座位上方的架子上。光来紧随其后,往上放自己的包,而当他的手触碰到翔阳的手时,他小小地嘶了一声——好像他突然被自己长期以来认为是随意的触摸灼伤了。

他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吗,光来学长?”

白色头发的青年立刻恢复了他一贯骄傲的表情。恢复了他一贯的、永远不会停止他作为小巨人的骄傲的笑容。

“当然!”

“那好吧!你介意我坐靠窗的位置吗?”

嗯?光来喜欢靠窗的位置。在一百一十分钟的车程里,看到地形像闪电一样快速掠过,总是会让他心情愉悦。从都市风景到家乡青枝绿叶的转变总是让他感受到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见到妈妈的温暖和快乐。

光来喜欢靠窗的位置。

“嗯?行,当然。你可以坐那里。”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他同意让小一点的青年占据靠窗位置的遗憾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毕竟,这里有一个日向翔阳,带着他阳光般闪亮的笑容和令人炫目的淡褐色眼睛,享受着他们开始一同度过的一点点时光。

光来坐在翔阳旁边的位置,让寂静笼罩了他们。当光来发现对于像日向翔阳这样一个似乎有着无限精力和体能的运动员来说,这个青年会变得沉默——特别是身处在人群之中时,他感到非常惊讶。他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人,仔细地观察着他们,好像他想要把每一处记忆都刻印进脑海里。考虑到翔阳是一块像他耀眼的橘色头发那样吸引注意力的磁石,这种沉默只会持续几分钟。

光来应该已经习惯了翔阳会突然陷入平静。然而,出于某种原因,此刻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再加上他们在新干线上共享的狭小空间,让光来觉得他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紧张。

一想到他会在新干线的狭窄空间里不小心撞到日向的胳膊,碰到他的皮肤,他就会感到不安。

他们之间的沉默愈是蔓延,他就愈发感觉到翔阳会听到他胸膛中响亮的心跳声:怦、怦、怦,仿佛他刚刚打完了整整五局排球比赛。

“我真的很惊讶你会同意我来,光来学长。”

翔阳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了当下。新干线终于开始移动了,橘色的攻手现在正舒适地坐在本该由白色头发青年占据的位置。

“什么?为什么这么惊讶?我告诉过你我妈妈会喜欢你。反正带你来又没什么坏处。”

“我觉得我有点坐立难安,毕竟你是在我们喝酒的时候才同意让我过来的。”

“喂!我很严肃!当时同意你和我来的时候我非常清醒!”

光来回答,幸好翔阳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开始专注于窗外的景色,新干线正在以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带着他们飞驰。

在怪物世代聚会的那个晚上,光来并不是只是因为喝醉了才同意的。他也并不只是让侑挑衅到了。他也并不是凭空就同意了,而完全没考虑过带翔阳回家去见他的妈妈有什么后果。

光来同意,因为他想同意,而这也是最困扰他的。

那是一个星期前阿德勒和黑狼一起打练习赛的时候了。本赛季早在两个月前就已开始,所以两支队伍都忙于自己的赛程,导致他们真的很忙,很少有机会一起打练习赛。

所以,当机会自己出现时,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相互对抗,并决定在附近一个小酒吧里共度夜晚——作为完美的拍档,再吃点烧烤,喝点小酒。

就在那个晚上,光来开始感觉他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他们第一场比赛的六年之后,距离他再一次见到翔阳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光来拂去那天的激动,他认为是那是因为以种棋逢对手的竞争感,他认为那是因为在满是观众的比赛中实现了他们两个很早之前就许下的诺言。

他很兴奋,甚至很幸福,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把这归结于,终于,有一个和他经历过同样悲剧的球员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和他相距只有一个球网的这里。

他们下次见面是在另一场正式比赛中,也就是一个多月后。光来又一次着迷了,兴奋不已,他比平时更有动力,而他再次将其归咎于他和橘色扣球手之间建立起的较量。

而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在一周前,在他们繁忙的日程表中奇迹般挤进去的那场练习赛。当最后一盘比赛结束的哨声在体育馆回荡时,兴奋和幸福立刻被一种陌生的失望所取代。

“下一次我还会防住你,星海学长!”

翔阳当时说话时,就在隔开两个人的那张网的对面。那时光来开始想——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呢

那么,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呢?考虑到本赛季的比赛,他们下一次正式比赛是什么时候呢?他们会再安排一场练习赛吗?会在一周之内吗?一个月?两个月?

六年

一个声音自他脑海深处响起,这让他想起了,他想要再次见到他的对手,要等多少年。

看不到在他高二的那场全国大赛时承诺要等待的那个人,他要忍受多少年。

六年

声音再次回响。这让他想起,他往日的时光,他以为他只要等一年就能再次见到那个橘色的扣球手。去感受他们的皮肤因为过多的汗水而几乎灼痛,他们的胸膛因为呼吸急促而几乎疼痛,他们的腿因为所有的压力而几乎抽筋——然而第二年乌野没有出现,而光来毕业了,没能实现他的诺言。

六年

声音再次回响。这让他想起,他隐秘地等待着那位扣球手踏入职业排球世界的那段时光。这让他想起,他曾以为只要再等一年,那个扣球手就会跟随他的脚步进入职业选手的世界,因为他确信翔阳会做到。他确信翔阳会向世界宣告,他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六年

声音再次回响。这让他想起日向翔阳毕业后不会去打职业的消息。这让他想起日向翔阳如何飞跃半个地球去训练而开始打沙排的消息。这让他想起有段时间,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他偷偷希望日向翔阳能回来,再次打室内排球。

六年

他等了如此长的时间,而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终于和日向翔阳一起打球了,与之相比,等待着彼此再次相遇的那一两个月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真的不应该如此困扰他。这真的不应该困扰他,但是,他有一部分不想放弃他们之间这短短的距离。这段仅仅由一张小小的网和一个托起的球把他们间隔开来的距离。他想要伸手抓住扣球手的手然后——

但是如果他抓住日向翔阳的手,他会做什么呢?这真的挺奇怪的,对吧?

“星海学长!”

当他听到日向的声音在体育馆中响起时,他瑟缩了。大多数的球员早就去更衣室了,然而光来仍然站在球场中间,无意识地紧紧抓住球网,好像他的人生紧紧系在这上面。

“呃——啊?”

“你看起来有点精神恍惚,一切还好吗?”

翔阳关切地看着他,那眼神,在那双淡褐色眼睛的眼神,给了他一种平静而温暖的感觉。

“啊。只是有点累了。”

他勉强露出了一个自得的笑容,而他的这一举动为自己赢来了来自日向翔阳的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这是他应得的吗?他不知道。但是他会接受吗?会的。甚至比法拉利还快。

“事实上,我们刚刚都同意今晚去吃点烧烤喝点酒。影山,牛岛学长,木兔学长,臣前辈,还有侑前辈都会来。你想——?”

“当然!”

光来和翔阳一样都被他立即的回复吓了一跳。并不是说他很兴奋,但是一想到能再和橘色的攻手相处几个小时,光来的胃里就有种古怪的感觉。或许他真的又累又饿吧。

带着给自己挽回一丝尊严的期望,他大笑出声,连连拍着翔阳的肩部。

“这很好!好极了!是时候喘口气了!”

或许只是他的幻想,但是他觉得他看到了翔阳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手上。  


——————————


换回常服后,他们七个直奔了附近的酒馆。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晚饭,但是这确实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七个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光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像是木兔如何不断在看手机,因为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笑得像个傻瓜。他如何不断谈论着某个已经不再打排球的二传手,但是他始终觉得这是他收到的最棒的托球——这仅仅只会激起影山和侑的好胜心。

或者佐久早如何认真地烹饪烤肉,因为他相信没人会正确操作。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他们之中吃的最少的那个,光来也不会注意到。

或者影山如何期待着佐久早烹饪的每一片烤肉,他的口水几乎从嘴角滴落下来,表现得像个孩子。

或者牛岛并不稳重,考虑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挑起了和木兔之间的掰手腕比赛——当然后者立刻同意了。

这些都是很小的事,之前他们周围还有很多其他人时,光来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人们称他们为妖怪世代。然而,在这一刻,光来觉得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朋友,在一个小酒馆里欢笑着,吃着肉,手里拿着啤酒。

光来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是他注意到另一件他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小事——侑真的真的离翔阳非常近,这让他有一种被激怒的感觉,而他把这一切推到了酒精身上。

这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的问题,考虑到侑就坐在翔阳身边。

是翔阳因为侑的笑话而笑出声。是二传手说悄悄话时,他会往那边靠得更近一点,就好像他们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知晓的笑话。是当侑提到什么东西时,翔阳突然脸红了,而因为木兔和牛岛发出的吵闹声,光来完全没有听到那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悄悄话让日向脸红了,而侑随后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确实在光来的内心深处点燃了什么,就像是在新年夜坐在墙角,等待着点燃烟花。

“我猜你做不到这个,哼?小翔阳(Shouyou-kun)。”

侑提到翔阳的名字时看了他一眼,光来仍然因为他随后说出的话而怪罪于酒精和侑带有竞争性质的笑容。

“我妈妈真的很喜欢你,翔阳(Shouyou)。”

光来感到的震惊不比侑和翔阳的少。他很感激佐久早正在忙着让木兔和牛岛冷静下来,而影山正在忙着看热闹,他们四个人坐在光来、翔阳和侑旁边的那张桌子。光来觉得是酒精惹的祸,所以他一口闷了另一杯,继续开口道。

“而且,你早就可以叫我光来了。”

白发的青年认为他已经喝醉了,但是如果此刻他多少有点清醒的话,他看到翔阳的肩膀僵硬着,他的脸颊因为这个提议而染上了红色,他或许会相信自己。

“那,那当然,光来学长。”

好像侑在享受着光来不知道的某事,这位金发的二传手把手交叉在一起,胳膊肘靠在桌子上,一边把下巴放在手指上一边提问着。

“星海同学,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的妈妈会喜欢小翔阳?”

光来在一瞬间凝视着翔阳。他非常确定那只是一瞬间,然而他遇到那双淡褐色眼睛的那一刻,就足以让他想起他早就想好的东西——就像他突然被催眠了一样。

“因为他很努力。他一旦下定决心,他会拼尽一切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并不害怕失败。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因为他的字典可能没有这回事。或许他唯一会害怕的是当机会来临时却不去尝试。还有——嗯,不能再打排球的恐惧。”

光来笑了笑,让酒精和那双淡褐色眼睛的画面占据了他的思想和身体。

“他深知自己的弱点。他也深知自己选择踏入的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正和不公平。他再明白不过,但是他仍然不会停止。他永远不会停止进步。他永远不会放弃寻找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方式。他想方设法让世界知道他是最棒的一个,而他将是最棒的。”

光来确定他的妈妈会因为这些理由而喜欢翔阳。毕竟,就是他的妈妈让光来知道,那些能够克服自己弱点的人,远远比其他人更为特殊。他确定他的妈妈会因为这些理由而喜欢翔阳,但是他不确定他想到的下一个理由会是他妈妈喜欢的,或者,这其实只是他自己非常喜欢的。

“啊,还有,翔阳有非常好看的笑容。”

光来很长一段时间放弃去看那双淡褐色的眼睛。他只是看着侑,因为他有一部分觉得,如果他胆敢再看翔阳一眼,有什么东西就会崩塌。他内心的某样东西会突然崩溃,向他展示出这些年以来,他一直试图压制的东西。

他真的有点不对劲。

“哈。所以,你打算让小翔阳见你的妈妈?”

光来希望他能够彻底抹去侑脸上自鸣得意的笑容。他感觉侑好像赢了和光来之间的一场辩论,而光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事。他知道侑在盘算着什么,但是他还是上钩了,他任由自己被这个烦人的二传激怒了。

“翔阳!下个周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呢?我要在家里呆三天,这是一个见我妈妈的好机会,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是唯一的一次,光来终于再次看向了那双淡褐色的眼睛。翔阳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更为年幼的青年甚至又喝了一杯啤酒才又看了光来一眼,好像在确定年长一点的男人的提议是否是认真的。光来没有撤回,翔阳只是露出了同样的笑容,然后他嘟哝了一句简短的回答。

“当然,光来学长!”

又一次,光来归咎于酒精——因为他真的觉得那天晚上翔阳展现的笑容比他以往任何的笑容都要耀眼得多。


——————————


“——来学长?光来学长?”

光来皱着眉头,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对上了那双淡褐色的双眼,而这双眼睛在过去的一周里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即使在梦里。仔细想想,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快点下车了?”

这突然让光来清醒了。白发的青年看向新干线的外面,看到了家乡的景色,他不由得露出笑容。

“对,我们到了。”

光来确定这让他由为自己挣来了来自翔阳的另一个笑容,和他胃里的另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或许应该在回到联盟的时候再做一次体检。

下车前他们两个一起拿下自己的包,光来背着自己的包,打算下车后伸展一下自己的身体时,翔阳突然双手搂住了光来的肩膀,把他拉向了自己。

“喂,走路的时候看着点。”

光来以为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当他看了一眼翔阳时,这让他感觉有一种刺痛感沿着他的脊柱传来,他发现这个年少的青年正在盯视着——或者说,他正在怒视着一个离他们有几米远的男的。

“对,对不起。”

那人嘀咕着,而翔阳眼里的怒火很快消散了。翔阳看向光来,突然间放开了手,因为他发现他们的脸离得如此之近。

“抱,抱歉,光来学长!那个男的太不小心了他走下新干线的时候太大意了带的棍就快碰到你了所以我就像刚才那样抓住了你。”

翔阳又恢复到了平常的自己,好像几秒钟前那个双目含有淬火的剑的那个人不存在似的。说到这个,影山确实提到过,他的前搭档有时候会发出这种令人生畏的光环——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碰到他一样。

这很奇怪。他真的有点不对劲,因为看到他之前绝不会看到的翔阳的另一面让他感到更开心了。

“没事。刚才谢了!”

他露出夸耀的笑容,好像让缓解了一点年少者的紧张。

从新干线步行回到家的路程只有不到十五分钟,但是光来想要回家之前带翔阳四处看看。所以尽管他们还带着行李,他还是选择走了另一条路。

光来选择的这条路最终把他们带去了他之前的学校。因为是周末,学校没有开门,但是光来觉得开心,因为翔阳似乎对年长一些的攻手的学校很感兴趣——时不时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

他带着翔阳去了通往市政体育馆的公园,在这之前,光来有时候会在这里闲逛。体育馆是开放的,他们两个人都很想扔下行李去打几个球,但是他们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打几个球”从来都不是字面意思

“我们明天来比赛吧,光来学长!”

当他们最终走到光来的家时,翔阳提议。

“当然。我非常乐意在我的家乡摧毁你。”

翔阳立刻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年长一些的攻手。他笑着接受了挑战。

“说定了!”

当年幼一些的青年接受挑战时,光来只是笑了。这感觉如此自然。这感觉如此自然——他们两个正沿着通往光来家的路走着。他们两个向彼此发出挑战,试图击败对方。他们两个一同分享快乐,和回忆。

他们两个越来越了解彼此了。

光来长舒了一口气——与其说是疲惫,倒不如说是满足。现在的这一切似乎都很自然,而这让他忍不住想,他们最终能走到这一步,是不是因为六年的等待。如果他没有等待,如果他没有继续希望翔阳会回来挑战他、成为他的对手,情况会有什么不同吗?

“你像你的妈妈还是你的爸爸?”

翔阳打破了沉默,光来笑着,立刻给出了答案。

“妈妈。他们说我就像是我妈妈的翻版。我甚至从她那里遗传到了身高。”

“那,你的妈妈一定非常非常好看吧,对吗?”

他还没来得及分析这句话,就对着翔阳点了点头。

日向翔阳刚才是不是间接在告诉他,他很好看?光来感觉热度在自己的脸上蔓延,他咽下了喉咙里不存在的肿块。

他真的真的有点不对劲。

“啊,我们到了!”

当光来看到他的妈妈在门外等待的身影时,他又有点退缩了。不过当他终于又一次看到他的妈妈时,脑海中所有的想法都突然消失了。他抓住翔阳的手,然后向她挥手,拉着他跑向了他的妈妈。

“先进来。你们两个一定累了。”

光来只是点了点头,走进了大门。大门通向了一个小花园。他们跟随着他的妈妈走向主屋的门,进入玄关的时候脚趾踩着鞋子,穿上了给他们提供的室内拖鞋。

“欢迎回家,光来!”

“我回来了!”

光来大声叫着,最后给了他的妈妈一个拥抱,让他自己几乎融化在这个总是第一个相信他、作为他的支柱、给他鼓励的人所提供的温暖之中。

“快,光来,你带回来了一个朋友,对吗?”

“啊!”

光来退了回来,走到了翔阳的身边。年幼一些的青年向着光来的妈妈鞠躬,然后直起身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翔阳,这是我的妈妈。妈妈,这是我的翔阳。”

就在那一刻,也只有在那一刻,星海光来终于缓慢地——而后突然间,了悟了一切。

为什么他总是在面对黑狼的比赛时兴奋得反常。为什么他总是想要见到翔阳,不管什么理由。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那双淡褐色的眼睛令人晕眩。为什么当他看到侑和翔阳离得很近时他总会感到有点生气。

为什么他会等翔阳等了六年之久。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放弃他和翔阳有过的最短的距离。

“诶。所以这是你的翔阳?”

他妈妈用她很明显打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日,日安!我,我是他的日向翔阳!”

翔阳再次鞠躬,但是更让光来惊讶的是,翔阳刚刚声称自己是光来的

光来马上就要失去他该死的理智了。

“我懂了。你们两个先把行李放到楼上,我会准备我们的晚饭,怎么样?”

光来的妈妈对着他们眨了眨眼,这样白色头发的青年更尴尬了。他看了一眼翔阳,而翔阳立刻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好像他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被逮了个正着。

“我们,我们走吧。”

光来嘟囔着,然后带着翔阳去了他的房间。他现在没有照镜子,但是光来非常确定,从他早些时候突然的顿悟开始,他的脸一直都是通红的——尤其是当他打开自己的门看到了早就为翔阳准备好了的床垫时。

对,他们还要一起住在一间屋子里。

“你把你的包……随便放。对,随便放就行。”

翔阳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进入了他的房间,走向铺好的蒲团,把包放在一旁。光来在他身后关上了门,慢慢地走向了年幼一些的青年,小心翼翼地,好像一个错误的举动会突然引爆地雷,在他的房间里爆炸。

光来跪坐在蒲团上,靠着他的床边。他真的不是一个很正式的人,但是翔阳正在以跪姿坐着,低着头,他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攥着拳。他们正对着彼此,可翔阳仍然没有对上光来的视线。

“翔阳。关于刚才……”

然而在光来还没来得及讲出任何内容之前,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些许久没有说出的话、以及那些许久未被承认的感受之前,他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几秒钟之内轻轻地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大概只过了一秒、两秒、也许是三秒或者更多的时间,他们的嘴唇只是简单地撞击到了彼此。也许只是短短的三秒钟,可光来感觉他的呼吸快要停止了。他感觉他的心脏快要从他的嘴中喷射而出,仿佛他刚刚跑了一英里。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下面有火焰,任何东西在他的触碰下都会燃烧起来。

这只是三秒钟,仅仅只是三秒钟,但是他早已感觉自己因为纯粹的极乐而要爆发了。

就像是在他整个排球生涯中赢得的所有比赛时那令人振奋的心情——一下子涌了上来。

短短的三秒后,翔阳从亲吻中退了回来,而那种在光来内心穿梭着的喜悦并没有因此消失不见。那一刻,他再次看到那双淡褐色眼睛凝望着自己,光来觉得如果他触碰到翔阳的指尖,过去六年来所有未被解读过的情绪都将会爆发出来。

年少一些的青年终于又一次坐了下来,这次,他坐在了光来的旁边,靠在光来的床边。

“这花了我们六年的时间,哈?”

翔阳看向光来时,他笑了。而后者想起自己早些时候愚蠢的表现也只能笑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翔阳的手的上面——让他们之间的温暖相互传递。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光来在安静之中轻声说。

“不。谢谢你一直在等我,光来学长。”

翔阳回答道,然后捏住了光来的手,轻柔又不失坚定。而对于光来来说,这个手势,这个小小的手势就足以让他理解了——

从今天起,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他们之间最短的距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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